le sillage

既宅又腐,前途未卜

【燃烧同人】灰烬(上)

     “燃烧之后呢?”

  “会像是一阵烟飘走了……”

  “大概还会剩下一地死灰,风也不能吹散,还弄得到处都是焦黑。”

  ————————————————

  钟秀的文章还是发表了。杂志社的回信不是想象中委婉又坚定的拒绝,而是薄薄的稿酬和封面花花绿绿毫无文学感的样书。甚至还有封措辞严谨的邀约,询问他是否有意同杂志社签约,为杂志社长期供稿。

  同信附带的还有长长的几页合同,仿佛只要写下姓名“李、钟、秀”三个韩文,亦或是身份证上特别用括号标注出的汉字,一直以来的困顿都将结束,伴随真正意义上成为一个作者而来的将是新生。

  但提起的笔又顿了顿。当重新下笔,钢笔尖的墨水早已干涩,左右划过,只在合同坚实的纸张上压出一道浅浅的印记。看去,什么也不曾留下,仿佛合同也在嘲笑他。真的会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改变吗,改变就是从搬运工变成为为不入流的地摊文学搬运些吸引眼球的文章吗?

  不及错愕,钢笔金属外壳磕在地上的声响便在耳畔回响。钟秀的父亲就是这般,死要面子又不知变通,偏偏又一肚子的怒气随时准备摧枯拉朽、摧毁一切。后来母亲头也不会的走了,钟秀越是怨恨便越要对天起誓,自己一定不能重蹈覆辙。

  想起此刻应在牢里的父亲,猜想他该是怎样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旁边站着拿他没办法的狱警,钟秀不觉笑了笑,弯腰去捡那只开启了他作家之梦的钢笔。

  然而,想必那一贯木讷的表情之下,内心早已扭曲。那目光扫过,落在钢笔已经朝两边叉开的尖上,瞬间变得锐利、变得饱含侵略性,却又满含挣扎。握笔的手颤抖着合上了钢笔盖,将钢笔放在桌上,急促的呼吸正努力的平静下去。

  下一秒,撑在桌面边缘的右手仿佛邪灵控制般,捉过可怜的钢笔,高高划过头顶,然后狠狠地砸在地面上。笔帽被摔在地上的力道弹飞,磕到桌角又再次落下,在地上打起转来,好久不能停下,同地面摩擦出的金属声音直刺进人的耳朵里。

  钟秀愣了两秒,又好像是在与接下来要做的事做挣扎。他抬脚、踩下,被踩扁的金属笔帽不再打转了。另一下踩在已经报废的钢笔上,墨水流了出来,弄得地板一片乌黑。

  这种破坏东西的发泄行为可没有浇灭钟秀内心已经燃起的怒火,甚是有愈演愈烈之势。每一个细胞都在催促他继续下去,继续破坏下去,先去踹那个被笔帽磕掉漆皮的桌角,在把随便什么砸在被墨水弄脏的地面……就让事情更糟下去吧,反正又能如何呢。

  所幸,仿佛是冥冥之中有神灵要阻止他继续想下去,或是把脑海里的想法付诸行动。视线刚刚瞄到手机,手机漆黑的屏幕就忽的一下子亮了起来,把他拖出偏执的愤怒。

  依旧是没有显示姓名和号码的未知来电。沉默,奇怪的背景声,那是水滴滴落的声音,然后是本的沉着的嗓音。

  钟秀还是没能杀了本,但或许是杀了,在他的将要出版的小说里。

  “钟秀晚上有时间吗……还记得我家吗?”钟秀当然不会忘了本的大平层,那是他无法触及的的生活,如同谜一样的本本身,所以格外难以忘怀。

  ————————————————

  走廊尽头的画上是一头牛,每个部分都被标上了不会被人们说起的学名,和应被烹调成的菜品。

  “猫咪……不见了。”

  “嗯,免税店的姑娘带着它走了,就是钟秀以前见过的那位。”钟秀想起了那次不小心放走了猫咪的女孩。

  “她很喜欢那只猫呢,再说那也不是我能照顾得好的。” 本还是那样,永远掌握着主动权,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不容抗拒,让钟秀不能出声反驳,恨得牙根打颤却又无可奈何。

  钟秀也还是如同往常那样,呆滞木讷的点点头,脸上意味深重的表情却全落在本的眼里。本不说什么,维持着一贯绅士礼貌般的笑容,拍拍钟秀的肩膀,转身去处理食材。

  温和、暖洋洋的灯光照在钢刀金属的锋面上诡异又安详。

  “会有别的人来吗?”

  “会的。”本抬头对上钟秀的眼睛,说“烹饪如祭祀,祭品当然不能只让你和我自私地享用。”

  像是要验证这话一般,门铃的声音响了起来。本正切着一个番茄,满手的汁水。他抬了抬眼,钟秀就明白了意思,向门口走去。

  每次走过大平层的走廊都让钟秀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仿佛门外是待被捕捉的猎物,而自己正向他们步步逼近。

  打开门,问外却不是像惠美或是那位免税店的姑娘,是一位男性。看起来比钟秀大些,或许比本还要大上几岁。

  门外的男性和钟秀不同,穿着一身熨烫得体、笔挺的西装,见到开门的钟秀惊讶之后很快冷静了下来。问道:“请问,本在吗?”

  这时钟秀才确定了原来本真的可能叫本,不是随便随口说给那些女孩们听的。

  “请进。”钟秀侧身将男子请进了屋子。四处打量评价的目光让钟秀有些无措、不安,但又幸灾乐祸、有些不能外露的期待。

  本已经处理完那个讨厌的番茄了,一片一片的码放在盘子里。整齐,齐整,只等着被筷子夹起享用。本洗过手,关上了水龙头,用叠放的分外整齐的毛巾擦干手。

  那干净的毛巾让钟秀想起卫生间里的东西,想起或许已经死去,或许还在不知在什么地方的惠美。或许,她正等着自己,或许并不是。

  “您好,有些事我想和您谈谈……”

  “我去下卫生间。”看来那位先生还是第一次来拜访本,不然不会用这么客套的对话。客套对话的意义,不就是让对方难以拒绝吗。未尽的语义让钟秀避开,他知道这是在委婉的请他走开。突兀的插话,让钟秀落荒而逃,而本面对毫不清楚底细的人却是毫不慌乱。

  卫生间的水很冰,浇在脸上分外冰冷。装着女孩们饰品的抽屉还在那,艳粉的运动腕表突兀的摆在一众闪闪发光的小饰品里,令人分不清这些小饰品几个月里是否增加了。

  钟秀只是想多去消磨些时间,不要撞上本和别人的谈话,但又按捺不住,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果然,本总是有能力,不经意间就能让已经适应了忽视的钟秀倍感压力。

  “钟秀。”本的声音让男子停下谈话,转过头来重新、又一次打量着钟秀的上上下下,像是要看到皮肤之下,更深层的东西那里去。钟秀不敢说,那是在打量灵魂的目光。

  “钟秀先生……”

  “李、钟、秀”

  “嗯,抱歉,李先生……”

  男人像是要说些什么,这让钟秀紧张不已。但刚开口,男人的声音又一次被门铃声打断。

  “我去开门。”本朝着他们笑了一下,微微颔首表示抱歉,留下他们两个独处在一起。很快门口传来年轻女孩撒娇又歉意的声音“抱歉啊,本哥哥……”

  那位男性递给钟秀一张名片。朝着本走过去,说“实在抱歉,今天冒昧的过来拜访。既然还有客人,改日我再过府。”

  “您慢走。”女孩微微鞠躬,送别这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那张名片上写着,警卫 金孝言。这个年代了谁还会用着名片,原来是警察啊。警察,警察,这两个字萦绕在钟秀的脑海里不能散去,终于牵扯到了警察吗。

  女孩把一沓文件交给本,本只是接过来,随意翻看,就放在一旁。用纸镇压着,以免被谜一样不知何时会来的怪风吹散。

  走进厨房,女孩半惊讶半试探地问:“李先生?”

  又是一个同学吗,不等钟秀再问些什么,本就回应女孩说:“钟秀是我一个朋友。”

  女孩疑惑的点点头,礼貌的颔首,像是不解为何钟秀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女孩姓朴,是一位编辑。她讲起怎么一个人埋下头一天到晚做着校对,怎么和作者们斗智斗勇。欠着稿费给不出,只能和下笔千言却唯唯诺诺的写手们谈人生、谈理想。她一定是见识过了太多的人生和太多的理想了,包容每个人、理解每个人,却连稿费都发不出。

  聚会里大家都一脸微笑,看起来和蔼礼貌又亲近,但看的久了,这一成不变的嘴角弧度,又让人觉得猜不透,仿佛是大海寻针,完全难以明白他们真正在想着什么。这感觉就像是把有着大海恐惧症的人扔进大海里,下边是不可见底的汪洋,上边是透亮碧蓝的海水透着海边明媚的阳光,而他只能怀着窒息的闷气不断游去。没有起点,亦没有终点,不见休憩,也不能喘息。

  坐如针毡的钟秀不禁去想,自己为什么要来,为了追寻着惠美留下的一丝痕迹,把她救出无人知晓的荒井吗。为了逃避自己不能控制的愤怒、迷茫吗。而本叫自己来,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嘲笑惠美所托非人,还是钟秀手无缚鸡之力呢。

  本又在打着哈欠了,又在那样笑着。钟秀离开的时候,本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没有再跟上去。而他的目光却被玄关上的那一沓纸张定住了,最上面的文章署名处写着:李、钟、秀

  

  

afterword:燃烧真是我看过的最好的文艺片之一了,什么都可能是假的,又什么都可能是真的。这种虚无的感觉,太配文艺片了。李沧东导演太棒了,让人完全沉沦在故事里,意识不到是改编的。

丰富了很多细节,初看时散漫,像是在缓解对主线悬疑的注意力。看到后面才知道,完全没有一句废话。让最后钟秀的杀人那么出乎意料,又那么有迹可循。

好了彩虹屁吹完了。高潮处完结很好,但是我还是不知足啊。

惠美小姐姐太可了,男主和女主之间,两位男主之间那种微妙的感觉太吸引人了。

两位男主吸引、追逐的感觉上次看到还是汉尼拔和小茶杯呢,然后ben就又被捅了,你们资本主义都这么玩的的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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